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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連著街,好像一場討厭的爭議                               帶著陰險的企圖                                           要把你引向一個重大的問題── 

 



 



引自T. S. 艾略特〈J. 阿爾弗瑞特‧普魯弗洛克的情歌〉,查良錚譯筆。 




  猶記大學三年級時候,我選修了系上古佳艶老師的【兒童文學:學校故事】課程,針對歐美的兒童、青少年校園小說,選讀了包含湯馬士‧休斯(Thomas Hughes)《湯姆‧布朗的學校故事》、法蘭西絲‧勃內特的《小公主》、J.K. 羅琳的《哈利波特》等原文作品,其中,羅柏‧寇米耶的《巧克力戰爭》由於時間不足,被老師列在參考書目上,推薦我們課後閱讀。時隔兩年,發現遠流即將要出版這本經典作品,讓更多讀者可以透過翻譯享受寇米耶巧手所演奏出來的青少年成長樂章,不但令我有重溫的驚喜,相信也是國內讀者的幸事。 



★ 不再屬於童話的年代 



  學習過六0年代以前兒童文學的傳統脈絡之後,閱讀羅柏‧寇米耶的《巧克力戰爭》,對我而言是個極大的震撼;不只是因為這本書的題材犀利殘酷、充滿了大量的髒話切口,甚至不避諱禁忌的題材,寫出主角傑瑞思念著心儀的女孩手淫這樣具有爭議性的場面,更是因為在經歷過層層考驗與挑戰後,迎面而來的悲慘結局令我震撼錯愕──面對學校與同儕團體雙重的群體壓迫,傑瑞終於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而始作俑者的反派角色亞奇面對歐比的責備,則是毫無悔意,且不受到任何懲罰。這樣的收尾,恐怕是任何習慣理所當然的美好結局的讀者,都始料未及的。 


  由於針對的讀者是介於兒童與成人之間的青少年,傳統的青少年小說大多是成長小說(Bildungsroman),描述青少年的心理成長及教育的過程,主角在挫折的處境中,經由友誼的幫助、師長的智慧及自己的努力,克服重重難關,終於獲得成長的體悟。然而,這樣天真的童話正義在寇米耶的作品中遍尋不得,三十餘年從事新聞報導的經驗讓他深刻體會到社會現實層面,也影響了他一針見血的犀利風格。六0至七0年代,歐美的「黑暗現實主義」(Dark Realism)在童書、青少年圖書界(Young Adult Novel,簡稱YA)突破傳統掘地奮起,寇米耶便是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員。黑暗現實主義的小說不同於傳統兒童讀物的樂觀、浪漫,或是結局必定懲惡揚善、邪不勝正;相反的,它刻畫令人無奈的赤裸現實,剖析人性的殘酷面,甚至使用粗俗露骨的語言來描寫性與暴力,當故事走到尾聲時,等待著讀者的也往往不是一個正義獲得最終勝利,「從此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結局。 


  《巧克力戰爭》不是寇米耶的處女作,但卻無疑是將他推上文壇重要地位的關鍵之作。它雖然為寇米耶贏得了包括紐約時報年度好書、美國青少年不朽圖書等獎項,但同時也成為保守團體攻擊的標靶──美國圖書館協會將其列入1990年至2000年間「一百本最受爭議書目」的
禁書列表第四名(有趣的是,J.K. 羅琳的《哈利波特》還只是第七名)。包括麻塞諸塞州在內,美國曾有三州限制這本書出現在公立圖書館當中。也因此,就像書中的主角傑瑞挺身反抗校方權威與學生團體守夜會一樣,與審查制度抗衡,在訪談中捍衛自己的立場,成為寇米耶直到二00四年過世為止都極為關切的議題。 


  這樣沈重現實的小說是否適合兒童與青少年閱讀?白熱化的爭議正如艾略特詩中阡陌的街道,帶著晦澀陰險的企圖,把我們引向一個重大的問題:到底什麼樣的內容是適合呈現給青少年閱讀的?邪不勝正的童話是否只是把青少年嬌縱在溫室當中?在霸凌事件、性與暴力、甚至幫派毒品的勢力都蔓延甚至入侵了原本單純的校園時,現代青少年面對的其實是比起以往更加複雜,童話已經無所適從的年代。橫越《巧克力戰爭》所佈下的現實與荒涼,我多多少少也能辨認出纏繞自己慘綠年少時期的陰影。 


  因此,無論家長與教育學者爭辯的結果為何,拿起這本書來閱讀的青少年才將是這部作品最中肯的評鑑者。 



★ 黑暗有一千隻眼睛 



  《巧克力戰爭》的主題是善與惡、個體與群體的對抗。主角傑瑞是個剛失去母親的一年級新生,在無意間被三一高中校內勢力龐大的學生團體「守夜會」看上,要他拒絕校內週年慶巧克力義賣活動為期十天;然而,十天過後,他依然繼續拒絕參與巧克力義賣活動,因此成為守夜會任務分派者亞奇與學校代理校長雷恩修士雙方的眼中釘。個體反抗群體,猶如蚍蜉想要撼動大樹,雖然傑瑞獲得了暫時的成就感與勝利,但最終的結局,依然是成為宇宙巨輪下碾壓過去的犧牲者,撞得頭破血流之後卻依然徒然無功。 


  守夜會雖然只是個學生團體,卻像是幕後的黑手一樣翻弄學生於掌上。它操弄人心的方法不是訴諸肢體上的暴力,而是透過更精細幽微的微觀權力(micro-power)讓人產生退縮與恐懼。在近代註明學者傅柯(Michael Foucault)的著作《紀律與懲罰》中,藉由邊沁圓形監獄的原理,展現監視者與被監視者之間的權力結構:由於只有獄卒看得到犯人,犯人卻看不到獄卒,在擔憂自己隨時隨地都被監視的妄想中,犯人便自動自發地約束自己。 


  守夜會的任務分配者亞奇最擅長的,便是這樣的心理戰術,從守夜會秘書歐比的筆記本便可窺知一二:歐比的筆記本「比學校的檔案還要完整,上面詳細記錄了三一高中裡每個人的身家資料,還加上精心的註解眉批。」(P. 32) 上面除了記載雷諾的選修課程、分數,以及課外活動外,甚至還包含了他母親新死及死因等隱私資料。這樣的資料握在一名學生手裡,不難想見為何守夜會會毫不忌諱地如師長一般出「任務」(assignment,英文同老師出給學生的「作業」),因為他們已經等同於學校,成為了一個有勢力的組織。 


  雖然操弄的只是個微小的守夜會,但當校內一切事物都依照亞奇在幕後所制訂的規則運轉時,這無異於形成了一個「宇宙」──也或者就像亞奇自己比喻的,這是在蓋一棟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看不到的房子。藉由細膩深邃的文筆,寇米耶具體而微地探討了教育體系與學生組織如何操縱監視者的權力,將無形的凝視化做黑暗中的一千隻眼睛,不必流血,也無庸動手,便自動讓其他學生都只能乖乖就範。 


  如傅柯所指出的,權力的組成透過紀律與懲罰兩個步驟。紀律包含了許多要素:例如儀式,守夜會開會時卡特手中的法官槌子、亞奇分配任務時戲劇化的問答節奏 


「你叫羅南‧古博?」
「是。」
「大家叫你『羅花生』?」
「是。」
「是──什麼?」
「是,先生。」
(P. 49) 


甚至是最後拿出來的黑盒子與白骰子。儀式將參與其中的人籠罩在宗教一般虔誠戰慄的氛圍當中,讓亞奇得以輕鬆地如貓玩弄耗子一般操弄對方。 


  雷恩修士同樣利用各種手段對個體進行監控,例如傳統與榮譽。他在演講中宣揚三一高中的精神及光榮的傳統,並且稱讚表現優異的學生,試圖喚起如約翰‧蘇楷這樣的學生對於學校的認同。又例如透過唱名詢問學生的意願、點名應答售出巧克力的盒數,在一來一往的質詢當中,群體壓力的緊張感控制了教室的氣氛。就像歐比的筆記本一樣,透過一紙名單,學生們知道自己都列名在這個宇宙的規則清單上,雷恩修士於是架構起自己不可反抗的權威,並掌握了每個學生的狀況。 


  然而,這樣的規律卻被傑瑞打破了。宇宙的規則被搖撼,雷恩修士與守夜會都面臨了短暫的慌亂,但,很快重拾了運轉的步調。對於擾亂紀律的傑瑞,他們給予了威嚇與排外的懲罰,透過「你們都是三位一體的孩子。只可惜你們當中有人不是,我憐憫他」的發言(P. 100),每次點名時刻意的壓力與停頓,以及最後全校熱衷投入巧克力販售後對傑瑞的孤立,宣告了傑瑞即使身處在這個世界當中,卻被排除於這個宇宙之外的事實。 


  在排外之後,更進一步的懲罰是威嚇,集體的排外意識激化到了最後,演變成亞奇一手導演的彩券拳擊比賽。傑瑞所面臨的先是破壞櫥櫃、毀去精神象徵的海報、半夜的恐怖無聲電話,裡面不時傳來詭異淫亂的笑聲,甚至還打破了他家的玻璃。就像邊沁的圓形監獄一樣,攻擊來自暗處,承受攻擊的傑瑞卻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承受不知來自何處的監視與威嚇,以及無所不在的精神壓力。 


  然而,群體對個體最大的懲罰不在於放逐,而在於扭曲個體的意志。拒絕販售巧克力,是傑瑞個人意志的展現,但拳擊比賽當中擺放的最後五十盒巧克力卻逼迫他也加入賣巧克力的行列。「拳擊台上的兩個打鬥者將不會有他們個人的意志」(P. 244),他們被屈居在全校學生的指示下,在群體意志的宇宙裡,終究不容許脫軌反叛的行星。傑瑞最後所受到的真正的暴力並不在於殘害肢體或拳腳相向,而是當個人意志被剝奪時,他被迫加入了自己原本試圖搖撼的規則當中,「認知到他自己也變成另一隻野獸,另一隻禽獸,變成了這個暴力世界中另一個使用暴力的人。他知道自己也對這個世界造成了禍害,不是去撼動、影響這個世界,而是去破壞它。他竟然讓亞奇把他也變成這種人。」(P. 255-6) 


  因此我想,最後讓傑瑞倒下的不是詹達的鉤拳,而是傑瑞自己崩潰的認知。正義的失敗不在於正義的淪亡,而在於它和邪惡的同流合污。同樣的,當傑瑞向羅花生警告:「千萬不要去撼動整個宇宙」時,他的悲哀不在於個體被放逐抹滅,而在於被剝奪了人性與尊嚴後,傑瑞最終依然向邪惡的宇宙屈膝,而失去了搖撼、影響它的資格。 



★ 反抗之前,毀滅之後 



  英文的描述句法中有一種修辭叫做預示法(prolepsis)。正如開頭怵目驚心的第一行「他們宰了他」所預告的,《巧克力戰爭》一書所鋪陳的道路,便是傑瑞在朦朧中認知到自己與社會的存在,試圖反抗撼動宇宙,但在最後終於一敗塗地的殘酷經過。原文中用的是 They murdered him,murder(謀殺)不同於單純的kill(殺害),謀殺的過程殘害的不只是肉體,更是精神與尊嚴。 


  作者寇米耶用了雙重支線的方法,來凸顯個體遇上群體時的無力。除了傑瑞以外,另一道輔助的支線是他的好友羅花生奉命旋開十九號教室裡所有的螺絲。羅花生是一個怯懦、不想生事的老實孩子,因此他照吩咐實行了任務;任務的成功帶來的是尤金修士精神的崩潰,以及羅花生無盡的懊悔,甚至因此放棄了足球和跑步。十九號教室裡桌椅轟然倒下的震撼,似乎也隱喻了羅花生、尤金修士和傑瑞終會倒下。結果早已預定:個體反抗群體,注定走向毀滅。 


  然而毀滅並不一定都是負面的,寇米耶在為傑瑞佈下通往毀滅之路時,同時卻也描繪了他緩慢的認知與覺醒。三一高中的傳統是可以自由用海報布置自己的櫥物櫃,傑瑞選擇了那張孤寂的男人站在沙灘與廣大的星空下,自問「我敢不敢撼動這宇宙?」的海報,雖然莫名地感到震撼,或許自己也未能完全理解為何會選擇它。經由巧克力義賣的一場對抗,海報中的意義才逐漸滲透入傑瑞的心中。 


  在這之前,傑瑞是懦弱且膽小的。他自承和父親一樣,是個麻木過著生活的懦夫;在羅花生的眼中,他「小心翼翼、對自己不太有信心,甚至連完成了一記漂亮傳球之後,都還是一副很迷惑的樣子」(P. 99)。他經歷過每個青少年都曾經體會過的徬徨與迷惑,偷偷摸摸地購買《花花公子》雜誌帶到浴室去、煩惱自己會不會在碰到女孩子的乳房前就死去、不知道該怎麼向心儀的女孩搭訕。他不酷也不帥,一開始拒絕巧克力的義賣,僅止於是因為守夜會的命令,當十天過後他持續拒絕雷恩修士時,不只是眾人,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但傑瑞的自覺是緩慢卻有跡可尋的。母親的死亡或許是第一個轉折點,在成長過程中至親的死亡對傑瑞起了重大的影響,雖然細微,但縱貫全篇。突如其來的死亡是自然宇宙所加諸的第一個暴力,難以反抗,無法扭轉,只在他心中喚起深沈的憤怒。「他很想對著這世界怒吼,吶喊…甚至讓所有樹木摧毀,建築物倒塌,地球裂開。但他什麼也沒做…」(P. 76-7)這樣的憤怒被累積、沈澱,直到他首次出於自己的意志拒絕雷恩修士時,無為終於化作了行動,同樣的毀滅意象又再度出現:「城鎮倒塌。地球裂開。星球傾斜。星星殞落。整個宇宙掉入恐怖的寂靜中。」(P. 129)傑瑞對於這個世界的反抗,母親的死亡是一個重要的起始點。 


  母親死後,和父親共度「每天都很好」的麻木,是被公車站前的嬉皮所說的「你已經錯過這世界上許多事情了」掀起了漣漪;而守夜會所指派的任務,反而成了傑瑞反抗的契機──雖然這個任務的本質是殘酷的,但卻幫助傑瑞踏出了最困難、也不可能主動踏出的第一步。 


  初期與雷恩修士意志的角力有守夜會在後面撐腰,傑瑞只是兩個組織之間角力的犧牲者,他根本毫無選擇。但漸漸的,當面對雷恩修士眼中的憤怒開始令他感到厭煩,對生活的麻木、對母親死亡的憤怒、對雷恩修士羞辱貝利的不滿、以及公車站前嬉皮所說的話開始變成了導火線,在傑瑞獲得自主選擇權的那一天爆發,他潛意識選擇了繼續反抗。 


  在反抗的過程裡,傑瑞才慢慢理解了海報上面的話語含意。在說出「不要」的瞬間,傑瑞所體會到的是一陣滲透骨髓的憂傷,那一刻,他體驗到了海灘上男人的孤寂。仰視著天空,平靜坦然,無所畏懼。在守夜會強大的力量與意志所形成的「宇宙」之下,傑瑞是渺小而沈默的;面臨無聲電話的騷擾時,他沒有告知父親,也沒有求助於警察,只是無為地忍耐。比起許多青少年成長小說的主角,傑瑞相對的安靜,但他的沈默道出最發聾振聵的反抗與拒絕。就像海報中的男人一樣,是透過沈默讓自己被天地聽見,因為無為而被萬物理解。 


  「我敢不敢去撼動整個宇宙?」--這句貫穿全文的話出自現代詩人T. S. 艾略特的名詩,〈J. 阿爾弗瑞特‧普魯弗洛克的情歌〉。有趣的是,比起《巧克力戰爭》中傑瑞自問「我敢不敢?」的震撼與壯麗,這首〈情歌〉中的描寫卻是相當頹廢軟弱,不斷重複的疑問「我敢不敢嗎?這值得嗎?」其實正好說明了詩中角色的懦弱不安與無能為力。名為〈情歌〉,其實不敢求愛,甚至連插話打入名媛淑女談話圈的勇氣都付之闕如。不敢去擾亂這個宇宙的原因是──
因為我已經熟悉了她們,熟悉了她們所有的人/熟悉了那些黃昏,和上下午的情景/我是用咖啡匙子量走了我的生命/我熟悉每當隔壁響起了音樂/話聲就逐漸低微而至停歇。

  --所以我怎麼敢開口
」 


  艾略特詩中的老人,頂著他微禿的頭和捲起的褲腳,踉蹌詠唱著沒有收件者的情歌。由於過於熟悉,知道擾亂這個宇宙的代價,被習慣公式化的人於是失去了勇氣。和普魯弗洛克比起來,剛升上一年級的傑瑞相對的年輕,因而敢於反抗;但當他認清反抗的代價時,他同時也就失去了勇氣,告誡羅花生不要去撼動這個宇宙。有人逐日,有人填海,但那些反抗的人皆死於夢想。


  「我敢不敢去撼動這個宇宙?」傑瑞從不太理解這句話的矇懂,到理解海報上的男人,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的狂喜體驗,到最後認清現實,就像〈情歌〉中的普魯弗洛克一樣「不敢」去撼動這個宇宙,這樣的過程雖然令讀者感到正義無法伸張的挫折,但未嘗不是寇米耶所想表達的另一種「成長」。在看到傑瑞的下場後,你還敢不敢撼動這個宇宙?知悉反抗的代價,熟稔叛逆的下場後,你還願不願意為自己的自由意志發聲?要如羅花生那樣選擇退讓,抑或是如傑瑞抱著理想反抗到頭破血流?寇米耶沒有替這兩者評斷優劣,只暗示了抉擇之後的下場必須自己承受。這個道德的兩難,便是《巧克力戰爭》留給讀者的巨大問題。 


  但對傑瑞而言,從膽小到勇敢,再從勇敢回到膽小,回到的並不是原點。《巧克力戰爭》的結局看似悲觀,卻並非絕望;天真被毀滅,勇氣一旦失落,他所迎來的是下一階段的成長。當傑瑞還不理解反抗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時,他的反抗和堅忍只是一種不知世事的天真,終究落得一身傷痕作為代價。燈光再度關閉,歐比和亞奇離開了舞台,負傷的傑瑞則等待著下一次的啟程;知道撼動宇宙的下場後卻依然堅決撼動它,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心,才讓反抗於焉有了力量。 


  那些逐日填海的人皆死於夢想,但反抗的勇氣留存下來,雖死猶生。在寇米耶一九八五年出版的續集《Beyond The Chocolate War》之中,傑瑞與守夜會的抗爭依舊繼續,我們都將期待,褪去了天真無知的理想後,傑瑞所展現出來的會是更為深沈的決心和智慧。

   





部落格名稱:長歌將盡
部落格網址:
http://www.wretch.cc/blog/autre/23360760
寫於2008年8月20日,遠流《巧克力戰爭》試讀活動
中時藝文村活動網址:
http://forums.chinatimes.com/art/chocol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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